何栎：资本价值与MBA3.0

编者：这是何校长在2019年1月6日在求是经济与管理年会上的讲话摘要，原来的题目是《资本市场的体验之三：我们在一起、在路上》我们的创业项目汇报。原文分三个部分，超过1.5万字，这是第一部分的一些内容。

 1、好好的企业为什么会困难？

现在，有一种非常普遍的说法，企业很困难，民营企业更困难，甚至充满迷茫与焦虑；典型的例证是一些企业的债务违约，以及股市等等。

前几天，我与高净值研究院的同学去华为学习考察，华为去年销售额增加21%，因为体量大，就是1000多亿，整体超过了7200亿；华为也是实体企业，也是民营企业。

另外，股市虽然跌了很多，很多企业的股价甚至跌破了净资产，但一些似乎没有多少传统资产的新兴企业，市值动不动就是超千亿、万亿；腾讯、阿里、美团、小米、京东、360 、拼多多等等。

因此，如果说民营企业都不好，好像也很难说。只不过是不同的企业的感觉或者差距越来越大。

2008年的金融危机，我们就已经开始对企业的困难问题进行了研究，多次深入企业进行调查研究，并与美国等地的民营企业进行了比较。甚至，当时的招生简章封面，把企业的困难列出来一大堆，结论是已经进入差异化时代，企业要活下去，必须有自己的特色或者核心竞争力，必须依靠管理科学。

企业是经济的基本细胞，企业兴，经济兴。研究中我们当时发现美国有一长串市值超过万亿元，并拥有大量现金存款的企业，这些企业也是完全市场化的民营企业，国内一家也没有，非常羡慕。为什么差距这么大？难怪，即使目前美国政府停摆也无伤美国经济大雅。相比之下，我们是明显的低小散弱，一有风吹草动，就期望政府来救。当然，现在终于看到了我们还有华为，以及市值超万亿的民营企业，还有很多市值超千亿的民营企业等等，但是，差距还是很大。

简单地说，经济的本质就是供应与需求的关系问题，也就是需求、供给、关系三个问题；企业的困难，无非是没有足够的订单或者产品缺少需求、缺少足够的市场吸引力，卖不出去，或者订单质量不好、价格太低，成本太高。不是需求不足、就是产品或服务供过于求，竞争激烈，难以把成本转移到产品或转移给买家；或者没有设计好商业方法或者模式等等。

我们分析了各种原因，也包括宏观的，如传统的三驾马车，国际经济环境，汇率、利率、税率、资源红利、刘易斯拐点、经济周期、甚至不同国家的经济政策、贸易保护主义、民粹主义等客观的原因。但问题是，有没有我们主观的问题与原因呢？我们的企业家有没有认真地去检讨、反思与分析过呢？同样是服装，别人可以做成为全球首富。我们有成千上万的服装企业，貌似也做了一些品牌，但差不多像走马灯一样的，你下去了，我登场，好像风水轮流转。网上说，民营企业的平均寿命不到2.4年，是真的吗？

走进杭州大厦、秋涛路服装市场、甚至小商品市场等不同的市场，去看看、去比一比，都千差万别？但是，服装重要的已经不再仅仅是遮盖身体的了，包括包包也主要不是来装东西的了，手表主要也不是用来看时间的，手机也不一定是用来打电话的，汽车也不再是二把沙发四个轮子那么简单……等等。细思极恐。一方面越是停留在生理需要或者功能性需要层次的，就越不值钱；大家的观念、知识层次都差不多，看到的机会与价值也差不多，管理或者套路也差不多，只能相互挤在一起，相互模仿或复制；同质化的竞争，困难不可避免。也难怪，在市场经济日趋发达的今天，谁不想赚钱或者省钱？

另一方面，需求与供给的关系和方法其实非常丰富，价值也大相径庭。什么原因？人的基本需要或者客户的功能性需要满足了以后，就必须让需求能不断地继续向上走，向人的感觉、感情等精神层面上或者更高的价值层次上走，必须认真的研究其路径与方式；无论你的客户是谁，都希望能够创造或者得到更大的价值；有不同的比较、感觉与体验；价值时代，需求的本质是价值；但由于人或者客户、需求或者价值的理解与方式有千差万别，管理就变得非常的复杂，很多人只注重技术研究、研发上的投入，当然可以带来全新的体验或效率；但是在管理的改进与创新上面，也非常重要。

市场经济的漫长发展过程中，人类已经积累了非常丰富的经验，这些经验已经转变为科学。如果你把经营企业还停留在个人经验或者三十六计等上面，我认为，如果企业不困难，也是非常的不正常。我们求是院已经从MBA，到MBA1.0、2.0到3.0.肯定也是有原因的。

我理解，没有一个企业家不希望把自己的企业做强做大的，但如果你的市场观念、知识、主要是管理科学，承载不了你的企业的发展要求时，同样会很困难。

2、为什么没有第二个阿里、腾讯？

随着阿里巴巴在美国的上市，包括腾讯在香港，我们的国家也出现了市值以万亿计的企业。我们也密切关注，并积极跟进研究。

求是论坛之资本市场的体验之一，就是讨论研究“马云”为什么有那么多的钱？我们能不能成为马云？等问题。

马云为什么有那么多的钱？说出来也许很简单，首先是“知本”问题；有人说是因为互联网或者网络，也不错。但是现在的网络及网络技术更先进、成本更低，而且又有了马云这个榜样或者案例，为什么没有复制出第二个阿里？

其次，就是资本问题，资本首先给了马云、马化腾等创业的起点。没有资本，马云、马化腾等等也折腾不了什么，即使马云当时有50万，但再去银行贷5万来创业的可能性都不大。

再次就是资本市场，给了他们巨大的杠杆或财富；没有资本市场，马云也成不了传统意义的首富，没有那么多固定资产、流动资产等传统资产。

就是说现在已经是“知本+资本+资本市场”的知识经济时代。

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财富或者价值创造的方法与结果：

农耕时代，主要依靠一点一滴的积累与节约起来的，财富是节省出来的；电视剧《白鹿原》有这样一个场景，地主在教长工如何创富，是在吃饭后把碗添干净；一天三餐，一年365天，一辈子、几代人就可以省下几亩田来，不需要多少的管理科学。

工业时代，财富主要来源于成本收益的投资回报或剩余价值。主要表现为有形的固定资产与流动资产，就是财富。主要是大机器生产，只要会读操作手册，把机器操作好就基本上没有大的问题，管理也不那么复杂。

知识经济时代，上面说过，基本套路是“知本+资本+资本市场”，资本价值是核心；也是股东的财富最大化。如果你不是股东，什么财富最大化，什么杠杆、资本价值，甚至这个时代，也许统统与你无关。看看店小二，这么辛苦，也许所得更少；透明化的环境，只拼价格，只有更低，没有最低；最后，除了留下股东价值，大多数店小二也许还是所得无几，甚至一地鸡毛。相同的技术，为什么差距这么大，核心就是管理问题。

第二个问题，能不能成为马云？结论也是毫无疑问的；前提就是你首先必须成为股东，而且必须是原始股东；否则，可能就是韭菜。要成为原始股东，就必须去创新、创业、创造，或者能加入这个团队。没有需求要去创造一个需求出来，没有市场要去创造一个市场出来，有市场、有需求，要去创新、创造更大的价值或者资本价值出来，去颠覆或不被轻易的复制；说到底就是通过技术和管理去不断创造核心竞争力的问题。要不断地去学习、研究和创新，项目研究报告或者商业计划书是最基本的东西。其三有了这个报告或者计划书，就可以去和“资本”或市场沟通，转变为价值，或者去构建“知本+资本+资本生产”的成长模式。那些成功的伟大企业，包括马云、马化腾、华为甚至苹果手机，他们所对应的需求都是自己创新、创造出来的。有趣的是，诺基亚、摩托罗拉等做得好好的，自从苹果手机的横空出世，就直接把他们都干掉了，并开创了一个新时代。

因此，没有新的观念、新的知识、新的方法，新的技术与管理，是不大可能会有新的思路和新的创造的。市场经济已经成为各得其所的原始丛林，不同的眼睛看到的就是不同的世界、资源与价值；企业之间甚至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已经越来越大。说到这里，企业的困难，也许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。

3、企业的资本价值

回到身边，浙江省有规模及以上的企业4万多家，理论上都符合香港创业板及美国等地上市的基本条件，浙江省政府提出的“凤凰行动”计划，应该是很容易实现的事情；但是，实际上却并不是这么一回事，为什么？就是绝大多数企业缺少这个时代或者资本市场需要的资本价值，或者缺少表达这种价值的基本方法和手段，无法传递与沟通。

什么是资本价值，简单的一句话就是资本需要的商业模式和商业特性。是预期，也是流量或者成长空间，也是核心优势，也是议价能力，也是壁垒，也是利益相关者的集合、也是顾客价值与体验的不断创新与提升等等；也是管理科学问题，而且这只是管理科学的一些最最基本的常识与基本概念。如果连这些意识都不具备，就是那么一点一眼看得到底、看得通透的生产能力及想象空间，或者与时代不相适应的知识结构和管理团队，怎么可能创造出、现在的资本需要的资本价值呢？如果希望凭自己的经验去摸索，不是成本太高，就是完全不可能，而且人的生命、企业的生命都非常有限。反过来，资本也怎么会愿意接受其资本产品仅仅停留在工业时代、甚至农业时代的思维方式与管理方法呢？都是真金白银啊！非常低的层次，有可能分分钟钟被人打劫、替代或者颠覆。这个社会有钱的、聪明的、拼命三郎满大街都是，信息传播速度很快也很透明，谁都知道有钱的好处并不断寻找赚钱的机会。不用说已经成熟了的桃子，连刚刚冒出来的桃树苗都已经被人盯上了。即使你不赚钱，但占有了一些需求资源，这些最稀缺的需求资源也同样有可能会被人盯上、抢走，也许是时间问题。市场决定资源配置，资本市场是基础，可以说，资本已把眼睛睁得大大的。

企业也是企业家的作品，有什么样的企业家就会有什么样的企业。企业的困难从主观上是传统思路与方法的僵局，是格局的困难（软的硬的就在那里），战略的困难、管理的困难。因为人是有主观能动性的活的主体。经济结构性的问题也是企业家的观念、经验和知识结构的问题。另一方面，困难也常常是理想、愿望与现实的反差，反过来，很多中小企业，也有其独特的活法，底线就是客观地面对自己与环境、不要超越自己的资源和能力，也是战略管理问题。

时代变了，穿新鞋走老路，也许已经无路可走。改变企业、转型升级、结构调整，不改变、不提高，难以创造新的需求、新的市场或新的经济增长方式，也无法面对全球化的竞争；这些企业基本上是会被淘汰的。看看，美国现在的细分行业，经过不断的市场洗礼，还留下多少家企业？强者愈强，也是一场对传统产业的洗牌与重组、甚至倒闭潮，也许正在悄悄地的到来，或许不可避免。也勿需担心，只要需求在，市场经济从来不会缺席新的供给侧。

4、MBA3.0及其核心问题

为了配合社会和企业的这种需求，我们按照习总书记2006年3月23日的重要批示精神，对我们的课程进行了几次重大的调整和不断创新并与时俱进：一是从MBA，到MBA1.0，到MBA2.0，又到了MBA3.0。 

去年网络上有一篇文章，印度人正在占领世界；就是因为印度的大学毕业生，必须同时学习MBA。所以，在硅谷、在华尔街、在美国的伟大企业的董事和高管中，有很多印度人，但是鲜见中国人。尽管美国不乏清华、北大这些中国最聪明的精英，也因为缺少基本的管理科学素养，也只能做一些“技术专家”或“技术工人”的活。有人说，管理和技术是二个轮子，缺一不可，而作为对有专业素养的管理者来说，技术仅仅是众多资源之一，管理是纲。

MBA3.0的核心是研究如何创造工作的效率与价值及资本价值问题，方法是用管理科学进行系统地梳理自己或者自己的工作、企业、项目，愿景或理想，找到自己的切入点；目标是完成一个有价值的项目研究报告或商业计划书。对企业学员来说，希望达到二个目的：一是希望把合格的商业计划书作为“知本”产品，推荐给资本或资本市场。二是，我们把求是院和年代学校及“中国网络大学”等教育培训资源，免费提供给各位学员和校友一起去研究如何创业，创造资本价值问题。求是论坛关于资本市场的体验之二，就是讨论这个问题。今天的求是论坛，资本市场的体验之三，就是继续汇报和展开进一步讨论这个问题，更好地场景化并触类旁通，并分享未来教育创新的巨大机会。

（根据何栎校长2019年1月6日在求是经济与管理年会上的讲话整理，如需转载，请联系）